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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永遠到底有多遠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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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,霖雨跟王得慶約了茶樓喝茶,因為倆人的合作背後有秦暉的大力支持,一筆單很輕松就給敲定了還相談甚歡,晚飯的時候王得慶一高興,便多叫了幾瓶酒,霖雨見不能駁了人的面子,喝得也很耿直。

一下飯桌,王得慶倒是給人接走了,他霖雨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,倒是還記得去買單,到收銀臺時被收銀員告知單已經記到輝騰公司賬上了,被霖雨好一頓攪和,對方發覺客人喝多了酒無奈之下給秦暉打了個電話,秦暉正在外面辦著事,便著了個手下人去接他。

秦暉見到霖雨的時候,對方正想盡辦法解著脖子上的領帶,只是越解越亂,若不是秦暉來得及時他都有理由相信霖雨能被一條領帶給勒死。

“你能不能消停會兒?”秦暉鞋都來不及換忙跑到沙發跟前幫那人解著領帶。

霖雨睜開迷迷糊糊的眼很誇張的叫著:“哦?你來啦?”

“你不能喝酒每次能不能少喝些?”

霖雨手裏甩著領帶發著瘋嘴裏自顧自的哼著歌,完全把秦暉的話當成了耳旁風,等到他不唱歌了後還很自得其樂的編了句順口溜,“今天陪,明天陪,終於陪成胃下垂。”

秦暉無可奈何的推了推皺緊的眉嘆著氣道:“你這樣子我怎麽把你帶回去?”,因為怕霖雨奶奶看見擔心,他都叫人直接把他擡madword來了。

在秦暉深思的會子,霖雨已經甩著手上的領帶吼瘋了,“看我玩的是什麽?是蛇哦,很厲害吧是蛇喲”

秦暉頭皮發麻的看著那個酒瘋子一臉黑線。

玩兒得自嗨的霖雨被人伸手拍了拍臉,迷茫著朝那人看去的時候,只見對方對著自個兒舉了個什麽本本,世界終於清靜了幾秒,只見霖雨手忙腳亂的翻身爬起來朝那人跪在沙發上哀求道:“警察叔叔!!別抓我,對不起,警察叔叔!!”

秦暉嘴角抽抽著收回自個兒的駕駛照本本,有點頭痛又有點好笑著沈聲道:“不許叫更不許鬧,喝了我手上的東西乖乖躺下睡覺。”

霖雨怏怏的點了點頭,喝了秦暉遞給他的蜂蜜水後,真就乖乖躺沙發上不動了。

霖雨小時候也有過一段很皮實的日子,只要有人跟他說警察叔叔來了他立馬就乖覺了,沒想到長大的霖雨同志還很怕這招,秦暉想想都覺得特不可思議,細想起來不禁有些莞爾,低頭去看霖雨的時候,發現霖雨並沒有睡覺,只是很安靜的睜著眼睛打量自個兒,秦暉的口氣不禁軟了一軟蹲到他身旁問道:“你在看什麽?”

霖雨在沙發上側了側身體對著秦暉道:“警察叔叔,你說永遠到底有多遠”

“……什…麽?”秦暉如遭雷劈久久不能動彈的看向一臉醉態的霖雨,只見霖雨又擺弄著握在手裏的紅色領帶,往秦暉的脖子上一套,緩緩拉向他自個兒,滿嘴酒氣的重覆道:“你說永遠到底有多遠啊?”

對於這個問題秦暉本不吃驚,他吃驚的是問這個問題的人,他怎麽也無法想象它出自於霖雨之口。

這事還得回到多年之前,那時秦暉霖雨蘇憶景還在鎮上讀高中,有天幾人心血來潮找了個地方去喝酒,三人都喝趴下了,只他秦暉還有點記憶,在被人送回寢室後,秦暉接到一個電話,電話那頭那人顯然是他兩個好友中的一個人,那人一直嚷著他問“暉啊,你說永遠到底有多遠,你說我們永遠是兄弟,那你告訴我永遠到底有多遠?為什麽我怎麽都追不到永遠?……”電話那頭的人好像在哭泣,他聽見那人又問說:“我只想快它一步,只要一步,沒有了永遠,我們是否還只是……兄弟?”

那人就這麽反反覆覆的問他,在那人的嚷嚷聲中秦暉就那麽睡著了,第二日隱隱約約想起來,秦暉翻開手機上的通話記錄看,最後一個電話是淩晨,從蘇憶景手機上撥過來的,就此,他認定那個電話是蘇憶景打的。

回想起最後聽見的那句,‘我們是否還只是兄弟’

秦暉也曾困惑迷茫過,他甚至能想象打電話那人哭得稀裏嘩拉的樣子,為什麽要哭?為什麽要這樣說?不只做兄弟你還想做……什麽?

所以,曾有段時間,秦暉很少出現在蘇憶景面前,可是卻不能否認,自打那次以後,秦暉看蘇憶景怎麽看怎麽順眼,在那之前,其實秦暉不可否認他和霖雨的關系好那麽稍微一點,要說原因的話,可能就是霖雨夠傻夠直接,沒蘇憶景那麽多的彎彎繞。

可如今這句話又從霖雨嘴裏聽到,你怎麽能讓秦暉不吃驚,待到秦暉從記憶裏脫神出來時,霖雨已經趴在他的胸口上睡著了。

秦暉蹙緊眉,重新把霖雨擱在沙發上,那天夜裏,秦暉夢見了蘇憶景,夢裏的情形秦暉記得有真實的發生過,那時他們已經大學畢業出來,秦暉著手自個兒的生意,有個很閑的周末,蘇憶景等著秦暉給他煮粥吃,秦暉問他說:“蘇憶景,還記得你第一次跟我告白時的情形嗎?現在想想有點好笑”

蘇憶景用一副你沒搞錯的眼神盯著秦暉看,半天才反駁說:“我有跟你告白過嗎?我記憶中好像沒有呢”

當時的秦暉悶了一悶,以為蘇憶景故意這麽對他說,他笑了笑才說“是是是,告白的不是你是我總成了吧。”

那時的秦暉完全沒有發現蘇憶景一臉的茫然神情哪似作偽。

後來夢裏的人物又變了一變,蘇憶景換成了霖雨,坐在那個位置上,以一副倔強的模樣道:“你都還沒回答我永遠有多遠?”

夢裏的秦暉好似並沒有發覺原先坐在那裏的人已經換了個人,而自始自終坐在那裏的便是霖雨,只見秦暉假做認真沈思的模樣後才對著坐著的人說了一句話,而說的是什麽則無人知曉。

醒來的秦暉一時有種不知今夕何昔的感覺,到底夢境和現實孰真孰假,他發覺有些混亂,幾年的愛戀幾年的情感,到如今他怎麽可能承認當初只是他……愛錯了人。

“怎麽可能”秦暉對著床頭重重的揮下一拳,自此,無眠到天明。

秦暉家,霖雨昨晚是沒回的,他把霖雨收拾睡下後,自已一個人開車回來的,不能讓霖雨奶奶一個人在家裏,怕老人萬一有點什麽事一個人都找不到,而時至此他秦暉還覺得有些精神恍惚

以往的一切,都像一常夢,一常漫無邊跡又有些荒唐透頂的夢

這天沒有工作的心思不想去公司,秦暉在霖雨奶奶面前編了個霖雨在鄰市出差的瞎話,帶霖雨奶奶出門去逛逛,難得的陰天,卻沒能澆滅秦暉心裏那點焦燥,他只想找個人聊聊,隨便是誰都好,聊聊以往聊聊曾經,而來到A市一直很孤單的霖雨奶奶讓秦暉覺得有些過意不去,遂想帶她去老年公園走走,以便結識點新的朋友。

霖雨奶奶看著就快把一張臉結成疙瘩的秦暉說“是工作上的事情不順心嗎?”

秦暉回過神,扯了扯嘴角說:“倒不是”

霖雨奶奶瞅了他一眼,慢慢的走在前面道:“唉呀,人這輩子啊,過著過著就沒有了,什麽事情都得會想開點,像你們現在的年輕人,工作什麽的我們老婆子不懂,其實在我們村裏種地的人一天過得還比你們開心的。”

“就是啊”秦暉會心一笑,突然又凝了臉說“奶奶,您能跟我說說小雨後來的事嗎?”

“哦呀,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比我還多嗎?”霖雨奶奶半開玩笑半認真道。

“倒是,只是我覺得人長大了好像都跟小時候不太一樣,他也並不是每件事都同我說的。”秦暉想起他跟霖雨自打上大學沒在一個學校以後就沒怎麽見面,倒是現在見面的次數還多一些,直到霖雨出來工作的第一年都不怎麽跟自已和蘇憶景聯系,那時他有些疑惑,因著和蘇憶景有那層關系,他就沒怎麽在意有關霖雨的事情。

老奶說:“小雨喲,他的事情也不大同我講,你知道的,他怕我擔心……只是有時候他越不講越讓人擔心”

秦暉了解的點點頭

“可能因為他從小沒有父母的關系,一直都比較好強也不太跟人說軟話,其實打心眼兒裏又容易傷感得不得了,對於你和小景他一直看得比較重,但是在你們面前又有些自卑吧。”

那天下午,霖雨奶奶同秦暉說了很多話,甚至有霖雨在大學被人欺負而他秦暉不知道的事,奶奶說,“小雨的心裏裝了太多的傷,但是他從小只學會了去承受,沒有學會怎麽樣讓人替他分擔。”

或者是沒有那個替他分擔的人,秦暉如是想。

再給蘇憶景打電話,秦暉都覺得已經真是恍如隔世,蘇憶景在電話快自動掛掉的時候才接起的電話,聲音有些木木的,秦暉說:“訂個時間見見面吧,我有話要問你。”

蘇憶景在電話對面譏諷道:“確定不是向我討說法的嗎?”

對於蘇憶景,秦暉真是覺得寒了心,秦暉說“該對你討說法的人不是我,是霖子,你不是自詡你是最不會欺負他的人嗎?”

蘇憶景在對面默了幾秒後承認:“是,我欺負他,我們再怎麽欺負也不及你負他的深。”

秦暉很少真正的動怒,而此時他是真的有些生氣,因此語氣有些不善道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?”

對方狠狠的嘲笑他一會兒後說了個時間,無情的掛掉了電話。

對於那些直接的間接的,旁的,遠的,秦暉越加肯定自已的猜想,這天,已經到了霖雨下班的時間還沒見人,秦暉有些沒耐心的給他打電話,被對方告知他正請了搬家公司從舊的住址拖了東西往他的新家去,秦暉很難得一見的捏著電話吱吱唔唔,被霖雨一句“我很忙,晚上家裏談”而掛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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